一代芳华——唐代女诗人的才与情通用

　　约6120字。一代芳华——唐代女诗人的才与情
　　李占永
　　《全唐诗》瀚如烟海，揖录的女性作品却寥若晨星，上至武则天下到烟花女子，总共列出124位，而她们的传世名篇并不多，能自成卷册的惟有鱼玄机、薛涛和花蕊夫人3位。因为她们一般出身不高，或境遇悲惨，虽留有诗集，但后世正统的诗文选集一般不作收录。然而她们的作品毕竟是唐诗花园中璀璨娇艳的花枝，摇曳处，自有绝世风华。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这两句诗是千百年来每个多情女子感慨平生时大多愿意引用的，语出鱼玄机《赠邻女》诗：“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唐朝的女诗人当中，论诗艺无疑鱼玄机独占鳌头，皇甫枚曾给予她极高的评价：“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喜读书属文，尤致意于一吟一咏。”鱼玄机，原名幼薇，字慧兰，长安人。其父饱读诗书却功名未就。幼薇从小聪慧，在父亲熏陶下，七岁作诗文，十一二岁时，声名远播，被誉为“诗童”。温庭筠闻名前来，命题《江边柳》，叫她赋诗。鱼玄机挥笔写就：“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温庭筠叹服。当时，幼薇父亲已去世，她与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贫困的日子。温庭筠爱怜幼薇，并对她疼爱有加，悉心辅导点拨其诗作。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少女情窦初开，春心渐渐钟情于斯，对老师产生了爱慕之心。她借诗言情，写下了《冬夜寄温飞卿》寄托无限思念：“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闻终随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树，暮雀啾啾空绕林。”身为花间词派鼻祖的温庭筠怎会不解风情，可他不曾回应幼薇。据说他貌奇丑，时人称之“温钟馗”。或许是自惭形秽，或许是年龄悬差，或许是其他原因，他终未聚幼薇，却一直亦师亦友地关怀着。也许温庭筠是大爱，我们常说大爱无言，没有承诺过爱，却默默担当着爱。虽然高贵，却成了鱼玄机一生悲哀的起点。
　　遇上李亿应该是上天注定送给鱼玄机的灾难。李亿系江陵名门之后，年轻貌端，被鱼幼薇的才貌所倾倒，初见即纳鱼幼薇为妾，并在林亭置下别墅。两人柔情蜜意，过了一段幸福时光。可惜好景不长，良辰难再，李亿的原配夫人裴氏来信催促。李亿无奈去接妻。鱼幼薇牵肠挂肚，写下《江陵愁望有寄》：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前两句写盼人不归，后两句便接着写相思之情。用江水之永不停止，比相思之永无停歇。“西江”、“东流”看似闲笔，有人试着去掉，但真的减作“忆君如流水，日夜无歇时”则味道全无。全诗似风飘摇而有远情，调悠扬而有远韵。
　　李亿夫人嫉妒鱼玄机的美貌和才情，在鱼玄机身上使尽了能够使用的所有的残酷手段，最终将鱼玄机和侍婢绿翘赶到了道观。初始幼薇望穿秋水，三年后玄机（入道后，鱼幼薇改名为鱼玄机）终于得知，她苦苦等候的人已偕妻出京，赴扬州任官。一腔热血换得冰霜披身，惨遭打击的玄机几乎痛不欲生。真的，诺言，誓言，算什么？仓颉造字时，就明示这些词都是有口无心。温庭筠走了，李亿走了，所有男人都如林花，“林花谢春红，太匆匆。”鱼幼薇这一生，似乎是留得住男人赏春，留不住他们为春停伫。对于鱼玄机来说人生似乎是生死早限定的游戏。
　　被温庭筠拒绝，被李亿抛弃。被男人遗弃的女人，通常有再蘸（改嫁）、守贞、放纵三种命运，鱼玄机选择放纵，她举起祭刀，以最圣洁的方式和以住诀别。有村姑到观里边烧香边哭泣，说她爱的人弃她而去了，鱼玄机写了一道诗送给她，这就是那首有名的《赠邻女》。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一切过往的就统统埋在心底吧。“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自己这般花容月貌，还愁宋玉这样的风流才子不主动送上门来？何必被王昌这样的登徒子给活活气死呢？这首诗不啻就是鱼玄机人生的分水岭，在此之前，她是一个秀外慧中，痴情万缕的贤淑才女，从此，她看破了人间真情，只为享乐纵情极欲，变成了一个放荡冶艳的女人。
　　静静地擦拭着咸宜观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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