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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的借人抒情艺术
白居易,是我国唐代著名的大诗人,其《琵琶行》一出,不仅当即席卷宫廷巷闾,而且千百年来一直传诵不衰,唐宣宗早有“胡儿能唱《琵琶篇》”之赞,清张维屏又有“一曲琵琶说到今”之叹。诗篇为什么具有如此巨大的艺术魅力,长期以来人们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此进行了许多有益的探索。而大凡品评《琵琶行》的人往往离不开“情致曲尽”(王若虚语)之说,可这种情感究竟是怎样传达出来的则很少有人去问津。要了解诗篇情感表达的艺术效果,就不能不研究诗歌借人抒情的艺术 手法。
那么,什么是借人抒情呢?简单说,就是主体通过联想、想象,把自我情感上与审美客体身上某些相似的特点结合起来,借助作为审美对象的“他人”抒发自我情感的方式。这种抒情方式在长篇叙事诗《琵琶行》中表现尤为明显,正如《唐宋诗醇评语-琵琶引》所云:司马“满腔迁谪之感,借商妇以发之,有同病相怜之意焉”。
下面,就以诗歌的“思琵琶”、“赏琵琶”、“忆琵琶”、“叹琵琶”四部分内容为序,对诗歌的借人抒情艺术作一点探讨。
一、“思琵琶”:感情的萌发
这是这篇叙事诗的第一个内容层次,是抒情客体琵琶女登场的前奏,也是诗人感情被诱发萌动的阶段。
1、送别的悲凉,是“思琵琶”的客观诱因。
写景言情,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一大特征。诗歌开篇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狄花秋瑟瑟”,写出了送别之时萧索落寞的环境,也暗示了满怀的悲凉,江头送客,时间又是“秋夜”,枫红荻白,秋风瑟瑟,而且见到的只是浩渺凝重的江水所反射出的惨淡苍白的月色。离别之人,本已凄凉满怀,再置身于这种氛围中,越发加重了离愁别绪。诚如名代杨基《过琵琶亭》一诗云:“枫叶芦花两鬓霜,樱桃杨柳久相忘。当时莫怪青衫湿,不是琵琶也断肠”。可见,枫叶、芦狄等萧瑟的景物是引发诗人离愁暗恨的一个重要原因。
环境的凄凉已经够沉闷压抑了,今又“银龙行酒送归客”。古代人有这样一种习惯:文人墨客离别送行,主人往往会在十里长亭摆席设宴饯别,席间主客吟诗填词,互道祝福,期间少不了歌伎在旁弹奏演唱,歌舞助兴。然而诗人此时被贬江州已两年,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生活早已与诗人无缘。环境恶劣,处境悲凉,而知心好友又将挂帆而去,这心境呀,怎一个愁字了得?因而情浓化不开,惟管弦之音是托。诗人开篇即写送别环境和送别场面的清冷沉闷,为的是渲染自己“思琵琶”的外在原因。
2、贬谪的忧郁,是“思琵琶”的主观动因。
诗人由京官贬为外官,在生活上一下子来了个急转弯。由于地处荒僻,生活贫困,孤身只影,心境忧郁,因而在困境中很自然地想念起旧日的欢乐。回首前尘往事,宫城一片轻歌曼舞、丝竹盈耳的欢乐景象还历历在目,可如今,一切都那么冰冷寂寞。江头的离情,舟中的别绪,诗人想起借酒浇愁,可是,举杯浇愁愁更愁,身已醉,心难欢,被贬谪之怨,居荒远之苦,别友人之情,尽皆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对于有着高深音乐修养的白居易,多么希望能有一曲清歌送离别的酒入怀,来排遣一下积在胸中的忧郁之思啊!
诗人被贬谪的忧郁尽管在开篇时并不凸露和表明,但正是这种“虎落平阳”的惨痛,使得他在潜意识里渴望能有悦耳的乐曲来侑酒。这是“思琵琶”的主观方面的原因。
3、水上的乐声,是“思琵琶”的愿望的实现。
正在诗人百感交集、众愁攒胸之际,“忽闻水上琵琶声”,无异于山穷水尽之时,突见柳暗花明,长时干旱,忽地降下甘霖。这突如其来的琵琶声来自诗人渴念之际,扣击着诗人的心弦,具有强烈的空谷足音之感,于是,也就无怪乎“主人忘归客不发”了。诗人精心设伏,巧于铺垫,在写到残将离别之时,并未作直线延伸,去大力铺排惨别之情形,而是作了一个逆转,翻跌出“忽闻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