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郭鸿论海子诗人教版

　　远方
　　——郭鸿论海子诗
　　小序：本文ail形式关于“思想信仰生活”的探讨。探讨的中途达到这样一个结论，是以被认为诗化的语言得以表述的：“思想是道路，根本是远方；生活是田野，是家乡；信仰是教堂，根本是上空”。因而，要接着探讨思想之为思想，就必须先探讨：何谓“远方”？
　　一
　　xx：
　　我们接着追问：什么是远方？
　　开始时我们先来咨询诗人。海子在其著名诗歌《祖国（或以梦为马）》里，开篇即有如下诗句：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在这段诗歌里，最突兀最触目的两个字就是“远方”。我们不觉心中先一惊：怎么回事，诗人说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与这句诗相对应的是诗人同时要做“物质的短暂情人”，也就是说，诗人不希望像一般人那么长寿，他希望早点结束生命。很明显，“忠诚的儿子”与“短暂情人”在诗句里是相对提出的，有一种比较关系。而紧接着诗歌的第三句就使我们看到，原来在诗人看来，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都是这样的：对远方忠诚，却生命短暂。因此诗人称呼他们为“烈士”。第四句的“道路”一词是指诗歌之路，所谓“以梦为马”，指的就是作诗，诗人以作诗的方式走在诗歌之路上。（注：在别的地方，诗人也说过“以醉为马”，是另一种作诗方式，即尼采所区分的日神艺术和酒神艺术。不过在本诗，“以梦为马”同时包括了这两种，指的就是作诗。）而这条道路通向“远方”。
　　什么是远方？为何诗人要说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如此说来，在诗人看来，远方必定是不平凡、不寻常的。的确是，我们读到诗人用散文体对远方的如下陈述：
　　“……她就像任何远方，遥远的没有内容，但没有人不爱她，就像没有人不热爱远方，尤其是这些流浪艺人。人们可以不热爱父母，不热爱自己，不关心哲学，算术和天文，也可以不管风向，水土和地理。一个人不管是热爱还是鄙视风景，就算是一个被处斩头的人押上了断头台，或者在草原上沙漠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水全漏光，或者一个人烧掉了自己所有的诗歌把脖子伸进了绳索，但没法不让他想起远方。‘远方’这个字会使他一哆嗦。人可以背叛父母，祖宗和自己，可以背叛子孙和爱情，但你不能让他对‘远方’有哪怕一丁点像样的反抗，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
　　我们之所以大段摘录，就是因为这段描述太让我们惊奇了。我们完全陷入困惑之中了。到底什么才是诗人所称的远方呢？远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为何人没法不热爱远方，不想起远方？为何人不能对“远方”有哪怕一丁点像样的反抗？有如此威力的远方，是谁？其含义到底是什么？
　　在上引那段话里，我们发现，诗人对远方有这样的规定：远方“遥远的没有内容”。与此类似，诗人在一首题为“远方”的诗里写道：“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就是这没有内容、一无所有的远方，诗人竟用它来比喻诗歌：
　　“荷尔德林的诗，是真实的、自然的，正在生长的，像一棵树在四月的山上开满了杜鹃，诗，和，开花，风吹过来，火向上升起，一样。诗，和，远方一样，诗和远方一样。我写过一句诗：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我们陷入更大的困惑了。我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既然远方一无所有，为何我们会热爱远方？为何诗人要做远方的忠诚儿子？为何拿远方来比喻诗歌？在诗人这里，远方所获得的唯一的规定就是：遥远。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只不过是同义反复。
　　我们在此还是必须求助于诗人的诗句，以获得必要的指引。诗人说：
　　“远方就是你一无所有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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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郭鸿论海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