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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与回归
───李商隐内心世界探微
【内容摘要】 李商隐是晚唐杰出的诗人,他一生历经六朝,当时宦官专权,藩镇跋扈,党争激烈,世风薄劣。这一特定历史氛围促成了文人由咏赞外在盛世转到追求内心意绪的表达,使诗人的眼光观察由外界转向自我,诗人也是其中一员。诗人在儒家经世治国的理想中苦苦期待,又在入仕不得的绝望中回归到了自我。
本文从“期待”与“回归”两个视角出发,希此来探寻李商隐的内心世界。
【关 键 词】 李商隐;内心世界;期待;回归
李商隐宇义山,号玉溪生,樊南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县人)。诗人生于唐宪宗元和八年,死于宣宗大中十二年。他一生命途多舛,羁泊飘零,东西路塞,这苦涩的人生经历决定了李商隐诗中多了一层精微隐约,绵邈晦涩的光晕。因此在他的诗作中总有一种驱之不尽,赶之不绝的忧伤之感蕴含其中,连鲁迅也不得不感叹“悲凉之雾,遍被华材”[1]。诗中这种“忧”的内质决定了诗人诗作的特有形态。我们追溯其诗情的历史,文化渊源,并由一首《无题》入文,以此来展开对诗人心灵宇宙及自我感验的探寻。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这首《无题》写于诗人十六岁之时,仿乐府而作。可以说写得清丽有寄托,才华毕露。由于家境贫寒,诗人已含有托身名主之意。 这里,诗人那种惊人的早熟特质表露无遗。翻开中国的历史长卷,诗人的这种特质就不难理解了。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具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意识的民族,自古有识之士莫不以“先天下忧”为首任。在这样的情感支配下,就逐渐形成了以悲愁为美的审美心态和悲情文化。从文人的歌吟咏史中可寻作出感伤和悲慨的主旋律,而这种文化性格在文人的意识里体现的则是一种人生悲怆感和历史悲凉感。正是这种传统的文化沉淀,促使了中国传统文化人的早熟性特征。马克思在论及古代文明时曾说:“有粗野的儿童,有早熟的儿童。”[2]看来,这话不假,诗人就是这么一位。他的这种早熟与中国传统儒家文化所提倡的“学而优则仕”的理念是契合的,但“学而优”就一定能“仕”吗?正因如此,这就注定了诗人的一生总是在期待中失望,在失望中期待……
文宗太和三年,诗人十七岁,十一月,于平军节度使令狐楚赞赏他的文才,请他到幕府里去做巡官。一年后,一首《天平公座中呈令狐公》既反映了幕中生活,也略表了诗人的心迹:
罢执霓旌上蘸坛,慢妆娇树水晶盘。更深欲诉娥眉敛,衣薄临醒玉艳寒。白足禅僧思败道,青袍御史拟休官。虽是同为将军客,不敢公然子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