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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诗歌鉴赏知识
*揣摩意象,把握意境
诗歌中的意象,既指叙事诗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又指抒情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更多的则是指诗歌中所描写的景或物。比如湖光山色、田园桑麻、大漠孤城之类的,都是诗中的意象。例如杜牧的《山行》,诗中写山中景色,有山路、人家、白云、红叶等景物,都构成了意象,且以枫林中经霜的红叶最具神韵。
意象一定要有象,物象便是构成意象的一个重要因素。物象虽然是客观存在的,无感情的,然而一旦诗人把它当作表现对象,那么物象就倾注着诗人的思想,包孕着诗人的感情,成了“人化的自然”。例如同是描写枫叶,杜牧笔下的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而《西厢记》主人公崔莺莺眼中的枫叶却是“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同样的景物,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根本原因就是不同的人赋予了它不同的思想感情。崔莺莺与张生长亭送别,柔肠寸断,当她看到枫叶时,仿佛枫叶也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离愁别绪、凄婉之情;杜牧把秋色描绘得如此绚烂、生机勃发,显然融入了他自己的豪迈性格。因而诗歌意象往往具有象征意义、讽喻意义等,理解时不能用逻辑思维,不能认为诗歌中的形象就是实指某一物或某一景,或确有某一事,不能太坐实。
如唐代黄巢的《菊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笔下的菊花是农民起义造反的形象,赋予了菊花农民起义军战士的战斗风貌和性格。
再看宋末元初郑思肖的《寒菊》: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郑思肖笔下的菊花,却是死不降元——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人格象征。赋予了菊花不慕富贵,不求虚荣,坚守节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风亮节。
同样是写梅花,谢燮的《早梅》是:
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
而王安石的《梅花》则是: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谢燮主要突出梅的坚强、不甘落后,但未被人重视,有怀才不遇之感;王安石笔下的梅虽也傲雪凌霜,但表现了洁白无瑕而又暗暗地给他人送去清香的高尚品格。
从物象到意象,在诗人那里,不是照相式的反映,而是融进了诗人自己思想感情的能动创造,物象已成了表达诗人思想感情的载体。意境不是孤立存在的,意境产生自意象,一首诗的意境是曲一个个意象构成的,但意境的内涵又超越于意象。“意境”只是具有意象美的艺术中一些能深刻表现宇宙生机和人生真谛、给人以“味外之味”审美感受的艺术精品的美学特征。
如温庭筠的《商山早行》: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这首诗的三、四两句,历来被称颂。李东阳在《怀麓堂诗话》中说:“‘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人但知其能道羁愁野况于言意之表,不知二句不用一二闲字,止提掇出紧关物色字样,而音韵铿锵,意象具足,始为难得。”所谓“提掇出紧关物色字样”,指的是具有代表性的典型景物的名词组合成众多意象,不用任何动词、虚词联缀,使得意象之间的关系成不确定性,给读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例如看到“鸡声”这一意象,人们便会联想出晨鸡引颈长鸣的视觉形象,联想到“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早行的旅人。读到“鸡声茅店月”,读者自然会联想到“鸡栖于埘”、“鸡栖于桀”、“嗳嗳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等诗句,这温馨的农家生活情景更易增添旅人的思乡之情和羁旅之愁。“鸡声茅店月”也把住在茅店里的旅人听见鸡鸣,赶紧爬起来看天色,看见天上有月,立即收拾行装赶路等内容,都有声有色地表现出来了。对于早行者来说,“板桥”、“霜”和霜上的“人迹”也都是具有典型特征的景物,旅人在雄鸡报晓、残月未落之时上路,可谓早矣。可是板桥上已经有了行人的足迹。“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六个意象的拼合、叠加,才充分表现出了旅客闻鸡而起的空旷感和凌晨上路的凄清感,境与情达到了完美结合的艺术境界。“意象具足”,才表现了完美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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