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389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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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的故事
①他们都了解露易丝有心脏病,因此谁也不愿把这噩耗告诉她,她的丈夫——布伦特里,出了事故。
②约瑟芬丈夫的朋友——理查德带来了这个消息,却由约瑟芬吞吞吐吐地说:“理查德……在新闻总署,听到这个消息,露易丝……露易丝。布伦特里的名字就在名单上,布伦特里……他死了。露易丝!”
③像所有遭遇不幸的女人一样,露易丝不能安静地倾听,也无法拒绝接受,她的泪水像暴风骤雨,一涌而出。约瑟芬将她揽在怀里。她恸哭一阵又戛然而止,起身进入另一个房间,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④窗前是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她坐在那里,头靠着软垫,一动也不动,嗓子眼里偶而啜泣一两声。她身体疲惫不堪,全身发冷,思想和心灵一片空茫。
⑤此时窗外空气清新,刚下过雨,春机盎然,万物复苏;远处有歌声缭绕,鸟儿在枝头啁啾;重叠的白云之间露出了一片片湛蓝的天空。她的身体放松下来。
⑥几滴眼泪不时滴落下来,但是她变得安静了。
⑦她还年轻、美丽、沉着的面孔出现的线条,说明了一种相当的抑制能力。可是,这会儿她两眼只是呆滞地凝视着远方的一片蓝天,从她的眼光看来她不是在沉思,而像是在理智地思考什么问题,却又尚未做出决定。什么东西正向她走来,她等待着,又有点害怕。那是什么呢?她还不能清晰地判断,但是她分明感到:它的色彩绚丽,味道清新,声音动人;它从天空从雨后的青草的味道里悄悄走来,滑入心灵,随着血液在四肢百骸流淌起来……
⑧她开始变得激动,呼吸加快,心跳剧增,她意识到那种不容拒绝的情绪是什么了,那是不被社会舆论所容许的东西。她试图把它打回意志的底层,但是徒然所为,她的思想和她那双苍白纤细的小手一样的虚弱无力,不能将其推开。她干脆任其发展的时候,一个词不由从唇间迸出来。
⑨“自由!”她低喃着,“自由,自由,自由!”连说三遍后,她眼里的空虚和恐惧一扫而光,她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透着机敏。她的心跳很快,血液涌动,全身每一寸肌肤充满快乐。她不再问自己这时候快乐是否有罪过,眼前清清楚楚展示着未来——自由的属于自己的未来。其它的都是小事,她无暇顾及。
⑩她清楚再看见丈夫的尸体还会悲痛。那双温情的手,现在是死气沉沉的安静的。那爱意融融的脸,此刻是死灰色的。但她看到了未来,看见了许多属于自己的岁月,那是多么的自由,惬意!她不由地张开修长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要拥抱即将到来的岁月了。
⑪她将为自己而活,不再有人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了,不必再按照他的意志做事了。许多自以为是的男女都觉得自己可以指挥别人应该怎么做,控制别人如何想。露易丝突然明白那是个错误,而今她完全可以摆脱出来。
⑫有时她爱他,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压抑的。爱是什么?现在她明白:自由胜于爱的重要。
⑬“自由,彻底的自由了……”她激动地喃喃自语。
⑭此刻约瑟芬站在门外焦急的哭着。
⑮“请开门,你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露易丝,请你,请你开门!”
⑯“走开,我没伤害自己。”不,她正在入神地倾听窗外的生命,体验着生命的美好。她快乐地想着她的春夏,所有的生活将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开始渴望生命长寿,而就在昨天她还嫌生命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⑰过了一会她起身打开门,出现在约瑟芬眼前,她的姐姐感到意外。这时的她,双眸明亮热烈,面颊红润,顾盼生辉,她没意识到她此刻是多么的健康,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自信快乐!
⑱她们下了楼,理查德还在客厅里担心着可怜的露易丝。
⑲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布伦特里。他风尘仆仆,手里拿着皮箱和一把雨伞,他不知道车祸的事,更不明白为什么理查德看到他会那么地诧异。理查德迅捷地横亘在他们夫妻之间,想要挡住露易丝的视线。
⑳但是理查德还是反应得太迟了。
㉑当医生来后说,露易丝死于心脏病……过度兴奋。
(选自凯特•萧邦《一个小时的故事》,有删改)
链接:凯特•肖邦是美国著名女作家,尤其以描写美国妇女对精神自由、情感独立的追求而闻名。她的作品人物形象鲜明,心理描写优美细腻,故事结构虽然简单但观察力和想象力却极其敏锐。
《一个小时的故事》是凯特•萧邦大胆宣扬女权主义的作品之一,揭露了十九世纪女性逐渐觉醒,渴望自由的社会现实。该作品完成于19世纪中晚期,正值美国女权运动的第一个高潮期。虽然在一些“新女性”的努力下,女性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然而,在当时那个男性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里,女性要取得完全的平等是不可能的。女性在男性眼里仍然只是附属品,她们追求平等、追求独立人格的意识和行为在传统的社会制度下是反传统、不符合道德规范的。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大家之所以不愿把布伦特里出了事故的消息告诉露易丝,是因为她有心脏病,承受不住打击。最后这个消息还是由约瑟芬吞吞吐吐地说出来了。
B.露易丝知道丈夫出事后,任凭约瑟芬揽在怀里,恸哭一阵,然后将自己单独反锁在房间;约瑟芬担心她,劝她开门,她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软弱与无助,怎么也不开门。
C.想到自由,露易丝整个人活过来了,她眼里的空虚和恐惧一扫而光,她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透着机敏。
D.“有时她爱他”,这句话告诉读者布伦特里夫妻感情还算和谐,家庭还算美满;但是在当时,丈夫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妻子,使其屈从,所以,露易丝更多的时候却是压抑的。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一项是( )
A.理查德看见死亡者名单中布伦特里的名字,但并未见到布伦特里的尸体,这为后文布伦特里死而复生埋下了伏笔,使情节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
B.小说第七段,作者主要运用语言描写和动作描写,将露易丝在丈夫死后的矛盾复杂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
C.作者通过露易丝的眼睛和耳朵,向读者描述窗外的空气、雨、歌声、鸟鸣和白云等。这是反衬的写法,窗外的物自由自在,窗内的人压抑伤心。
D.“它从天空从雨后的青草的味道里悄悄走来”,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形象生动地展现一种全新情感的降临。
3.小说主人公听到丈夫遭遇车祸,“空虚和恐惧”把自己关进房间,临窗而坐,感受窗外的世界,之后“自信快乐”开门。这一过程中,你认为门和窗有什么含义和作用。请结合小说内容简单分析。
4.丈夫没有遭遇车祸,而是活着回来了;妻子却死了,“当医生来后说,露易丝死于心脏病……过度兴奋”。你认为小说的这样安排情节合理吗?为什么?请结合文本相关内容,从情节﹑写作技巧和小说主题三个方面简单分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听,三千年青铜文化在回响
康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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